第83章 王氏的选择

建宁三年九月中旬

  王允离开京师之时，刘宏就令史阿带领锦衣卫的探子暗中尾随而去。除了监视王允的行踪，更是为了保护他。史阿自从跟随程昱前往并州发展锦衣卫后，不仅充当程昱的护卫，更是刘宏和程昱之间重要信息的传递者。这次尾随王允，也是为了返回并州，协助程昱。

  至于监视王允，则了防止他在心灰意冷之下，选择找一个地方隐居下来，刘宏需要他王允返回王家。如果能说服王家臣服他刘宏，那么对于刘宏来说自己也是收服了一个世家势力，有一就有二，可以让自己铲除世家更为简单，同时也可以获得一批优秀的人才。在这一点上，刘宏还是明白的，这些世家豪强虽然贪婪，但无论是其家族的族长还是子弟，他们的治国能力也都是佼佼者。

  而保护他，则是为了防止京师的世家派遣刺客去暗杀王允，毕竟王允是王家最优秀的子弟。一旦他死在了返回并州的路上，王家只会认为是刘宏派人杀了他。那么王氏臣服刘宏的可能性再也没有。在刘宏心中，还是希望王氏可以臣服自己。

  。。。太原王家。。。

  在这一路上王允想到了昔日他将赵津斩首后，晋阳的百姓见他们深恶痛绝的祸害已除，个个拍手叫好，他们还纷纷前往自己所在官署，感谢慰问自己，称赞他是为民作主，不畏强暴的好父母官。

  那时自己第一次经受世事的考验，就赢得众人的称赞和拥护，那时候的自己由衷地感到高兴，同时也更坚定了秉公为官的信心。

  王允决定去说服家中的族老，倘若他们不愿意，自己作为王氏的子弟，也只能陪同王氏一起覆灭。

  而王氏的族长，在得知王允返回家中后，心中的不安稍微缓解一些。

  自从大汉天子下达杀胡令后，整个并州涌入了数万人。其中有才学能够治理地方的也有不少。尤其是汉军在草原大胜鲜卑后，随着冀州卫的组建，以及并州卫的调动，他明白天子要对并州世家豪强动手了。

  如今王允返回，那么一定是奉了命令回来的，京师已经被天子牢牢掌控，所以王允只能是奉了天子的命令，他王家或许有一条生路。否则王允绝对离不开京师。

  想到这些，王氏族长连忙吩咐下人将王允带到书房中来。

  看着眼前风尘仆仆的王允，王氏族长此时也顾不得嘘寒问暖，当即开口说道：“子师可是奉了天子的诏令返回。”

  看着自家的长辈，王允内心也是五味杂陈，他明白族长身上背负着王氏所有人的未来，因此也不怪族长没有询问自己这些时日的生活。

  叹了口气，王允回道：“叔叔说的没错，我正是奉了天子的诏令。”

  “天子是什么意思。”

  “叔叔心中应该明白，天子是什么意思。”王允说道。

  听闻此话，王氏族长急忙问道：“你进京许久，那杨赐和袁逢可曾见过你。”

  王氏族长明白，这两家现在是自己唯一的希望。如果他们能够出面，那么那些依附他们的世家豪强也会出面向天子施压，或许他们王氏能够在这次事件中置身事外。

  看着眼神中充满期待的族长，王允无奈的说道：“并没有，只是与他们家中的小辈见过。”叹了口气，王允继续说道：“在侄儿离京不久后，收到消息，杨赐和袁逢同时称病。”

  “哈哈，同时称病，哈哈。”王氏族长讥讽的说道。他自然明白让家中小辈和王允见面，只是为了让他们并州的世家豪强在并州闹起来。即使出了事情，也和他们无关，天子也没有理由去处罚他们。

  “一定要交出土地和人口吗？”王氏族长忧心忡忡的说道。

  “我们王氏还要成为天子铲除并州世家豪强的一把刀。”王允面无表情的说道。

  天子对自己说了赵津之事，王允就明白，他王氏不是就将土地和人口交出来就可以的，交出土地人口，他们王氏在并州还是有着不少的政治资源，一旦大汉在后面出现变故，王氏未必不能再次崛起。可是王氏一旦成为天子手中的一把刀，那么就彻底和天下的世家豪强决裂。王氏以后只能依附天子。

  王允明白，王氏族长自然也明白。如果只是交出土地和人口能够让王氏幸免，也不是不可以。可如果要让王氏出面协助天子，那么王氏再也没有崛起的机会了。

  如果天子真的能够将大汉的世家豪强都铲除，王氏或许能够凭借王允的才能成为三公家族，虽然不会再像杨氏和袁氏。可天子真的能够铲除世家豪强吗？自己作为世家的一员，自己是明白世家的强大的，一旦天子失败，王氏也会随着天子的失败而覆灭。

  “你觉得当今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。”王氏族长看着王允说道。

  王允明白族长所问的意思，思索片刻，王允当即说道：“叔叔，眼下我们王氏只有两条路。”

  “第一条路就是联系和我们王氏交好的世家豪强让并州大乱，如果能够让天子在并州失败，那么王氏不仅能够存活，甚至能够成为并州真正的掌控者。”

  “第二条路就是臣服天子，成为第一个臣服天子的世家，一旦天子日后铲除了世家豪强，我们王氏也会水涨船高。虽然不能再像昔日那般，掌控一个地区。但是也绝对会成为大汉的顶级家族之一。”

  看了一眼族长，王允坚定的说道：“叔叔，子师觉得当今天子定然可以铲除世家豪强。”

  “为什么。”王氏族长紧紧盯着王允说道。

  “叔叔，我们世家豪强不是一条心啊，而天子手中的力量紧紧的握在一起的。如凉州卫的段颎将军，并州卫的张奂将军，幽州卫的皇甫规将军。这些手握重兵的将军，他们都是紧紧追随天子的。”

  “另外就是那太常王猛，此人实在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才，再加上这么一个圣明的天子。我们世家豪强没有一分胜算。”

  说罢，王允看向族长，跪下说道：“叔叔，我们王氏臣服天子利大于弊。”

  听完王允的话，王氏族长陷入了沉思中。

  许久后，王氏族长开口说道：“子师，叔叔老了，这王氏迟早要交给你的，你告诉叔叔，你有信心让王氏在这个混乱的时代生存下去吗？”

  “有。”王允斩钉截铁的回道。

  在当天，王氏族长召集了家族的族人，将族长之位传给了王允。皇位的传递少不了流血，这些世家族长之位虽然比不上皇位，但是也少不了流血。

  王氏族长决定将族长之位传给王允，就已经做好了选择。在程昱前往匈奴的时候，对于那些不愿意交出手中权利的族人，王氏家族内部也展开了清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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